人生四十,本该春风得意,激情满怀。
我的四十,在病痛中艰难熬过,所有的激情,早已经化做昨日的浮云,从此烟消云散。
曾经的青春岁月,一点一滴飘洒在流浪他乡的路上,换来的只有如韭菜般疯长的胡须,以及两鬓斑驳而稀疏的白发。
每天生活在剃刀的边缘,疲于奔命地奔波在四十年后的人情世故里。在迎来送往的日子里,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生活。
人过四十,喜欢回忆,酒桌的谈资,日常的闲聊,回忆的故事已经成为吹牛的主要内容。在回忆里活着,然后,再把自己活成回忆。
我的人生,前面的四十都在颠沛流离。
那一年,我19岁,从南宁地区技工学校拿着厨师专业的毕业证书,在组织的安排下回归故乡。然后,在那所称之为母校的中学里,从教务处干事、图书管理员、厨房采购员、炊事员、锅炉工、门卫,一步一跌竟然也走过了10年。
那一年,我29岁,在别人诧异的议论中,放下那只所谓的铁饭碗,走出学校踏上了漂泊他乡的旅程。从此,漂南宁、闯东北,为了生计而到处奔波劳碌。那时候,家就是那只随身拖走的皮箱。
别人的四十,收获的是各种得意,我的四十,得到的只有各种不同病痛的折磨。
病痛的感觉,从四年前的那次出差开始,一直延续到了今天,始终不断。
腰椎间盘突出、肾结石、牙痛、眩晕症、荨麻疹,一个一个接踵而来病痛,以致让人寝食难安、生无可恋。再加上最近刚刚中奖的甲亢病,各种疼痛与烦躁的心情,交织成我四十岁后疼痛的记忆。
整天以药为伍,以药为食,治疗各种病症的药,每天都穿肠而过,红黄蓝绿编织成我每一个病痛的日子。
经济危机与病痛如影随形,每个月不到两千的薪水,房贷开销难以为继,再加上各种病痛必需花销的几千大洋医药费用,日子已经山穷水尽、四面楚歌。
常常,在每一个辗转难眼的深夜,面对着几近无奈的现实,不知道明天的路该怎么样走。然后,在每一个天亮的时刻,艰难爬起,背着沉甸甸的药包,奔波上他乡的街头,继续着吃药上班吃药的苦难生活。
人生四十,我生命的凛冬已至。我的人生,也许只能就这样疼痛并不快乐地活着,在以后的日子里,在他乡的水泥路上,一蓑烟雨,冷暖自知。